【言白】长安忆 02
*古风paro，皇帝言x将军白
*天雷狗血，虐身虐心，be慎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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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都城，望春楼内。
“...受了惊的马车一路飞驰，前方赫然出现了一座万丈悬崖，眼看那马车直直地就往崖边窜去，千钧一发之际，陛下那一箭是正中匪首要害，将皇后娘娘从受了惊的马车中救下。”
说书先生抑扬顿挫唾沫横飞的表演随着一声拍板陡然停了下来，装模作样捋了一把并没有几根的胡须，高深莫测地卖了个关子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刚刚还沉浸在紧张气氛中，大气都不敢出的人们终于回过神来，一时间此起彼伏的喝彩声透过帘子传进二楼雅间。
一名身着白衣、剑眉星目的男子端坐在靠窗的位置，俊秀的脸上云淡风轻看不出什么表情。他抿了一口手中上好的清茶，旋即放下茶杯起了身，掸掸衣襟上的褶皱，从容地下了楼。
他先是走到门口，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骤然转身径直走向那说书的老先生。
“讲的不错，就是有些细节先生不清楚，还是不要胡编乱造添油加醋的好。”男子面色温和地撂下一句不那么温和的话，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茶楼。
倘若在场的人再仔细看上那么一会儿，必然会认出这位长身玉立的公子赫然就是威震四海，令蛮夷闻风丧胆的定远侯白起白将军。
卸下重甲，穿上素服，白起身上再也没有那种沙场上战神一般的肃杀气息，他平静的神色乍一看就是一个面若冠玉的翩翩佳公子，不知又要让多少不知情的少女芳心暗许。
白起静静地伫立在望春楼湖边的亭台里，望着午后夕阳的余晖映照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他已经很久没有跟李泽言单独见过面了。每日只是例行早朝，隔着冷冰冰的金銮殿和满朝文武百官远远的看上一眼。
李泽言大婚当天，大赦天下，宴请群臣，皇宫整夜灯火通明，歌舞升平好不热闹。只有白起告了假，称病躲在侯府，也不点半根烛火，在黑暗里静静望着皇宫的方向坐了整宿。
其实他什么也看不见，但却感觉自己的透过厚厚的夜幕看到了那一对身着华服的璧人，他牵着她的手，缓缓走过祭天的神道，站在神坛上昭告天下，她是他的皇后。
想到这里，白起微不可查的笑了笑，他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好像并不痛，又好像太痛了已经麻木。
方才那位说书先生讲的大致倒是不差，就是细节有些偏差，白起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当时他也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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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先帝还在位，李泽言还是当朝的太子，刚刚及加冠之年。老皇帝准许他微服下江南体察民情，顺便暗中调查淮南一带官官相护徇私舞弊的
情况。
白起身为太子殿下的贴身护卫，自然是要跟着一同前去的。只是走到半路才发现郡主罗嘉竟不知何时女扮男装偷偷混在南下的队伍里。
“泽言哥哥，嘉儿也想跟你一同前去江南游历。”郡主红着眼眶拽着李泽言的衣袖，楚楚可怜的说道。
“胡闹！此去江南诸多凶险，你以为是儿戏吗？”
许是李泽言板下脸的样子太过骇人，罗嘉竟是当场嘤嘤噎噎地哭了起来，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李泽言最是见不得女孩子哭，更何况这是他和白起从小当做妹妹疼的罗嘉，此时也没有办法了。
站在一旁的白起连忙打了个圆场，“事已至此，也不可能让郡主一个人回去，不如殿下就带着郡主，微臣定当拼死以护殿下和郡主的安全，将郡主毫发无伤的送回都城。”
李泽言这才缓和了脸色，算是同意了。罗嘉刚还带着泪珠的小脸瞬间绽开了笑颜，挤眉弄眼的朝白起表示感谢。
将罗嘉安置在马车上后，李泽言和白起一人一骑走在队伍的最前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壮丽河山，讲着家国天下，聊着他们二人的宏图伟志。意气风发的两个少年策马快意潇洒，好不自在。
一路无事，眼见就要到了江南，异变陡生。
怕淮南一带的那些狗官闻风销毁罪证，扮成商队的一行人为赶时间，并没有走官道，而是遵从太子殿下李泽言的命令抄小道进入了一座深山，途中遭遇盗匪伏击。
众人在缠斗中无暇顾及马车里的人，那匪首一剑掀翻了驾车的侍从，赶着马车将罗嘉载离白起等人的护卫圈。
白起裹携着风声利落的解决了两个盗匪，飞身上了马车与那匪首扭打在一起，还得一边护着罗嘉，施展不开手脚。
那受了惊的马儿撒蹄子就往悬崖边跑去，白起急忙拉住缰绳，稍不留神便当胸中了一剑，鲜血顿时沾湿了前襟。
白起咬牙吐了一口血沫。
“白起哥哥！”罗嘉小脸吓得煞白，缩在马车里快要急哭了。
白起那只已经勒出血痕的手仍旧死死地拽住缰绳，一边跟那匪首交战，一边将罗嘉护在身后，眼见就要不敌。
李泽言一边杀敌，一边留心注意着这边的动静，看见白起受伤，他一脚将拦路的盗匪踹翻在地，抢过身旁护卫的弓箭，径直朝马车掠去。
在白起和那匪首僵持的时候，李泽言拉开弓箭，一举命中那人要害。匪首从马车上翻了下去，还不忘拉了白起一把。
就在白起以为自己要坠车的时候，他的太子殿下如神袛降临般拦腰抱起他，飞身将他带下马车。
身后的护卫这时才迟迟赶来，拖住即将坠崖的马车，将罗嘉救了下来。
李泽言帮白起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好在那一剑并未刺中要害。
起初白起百般推辞，万万不愿让李泽言帮他。
“殿下使不得啊，怎么能牢您动手，这不合礼数。”
“你我二人还讲什么礼数？”
见李泽言竟是就这样生了气，白起也不敢再拒绝。
其实这点小伤对白起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可是李泽言还是这么悉心地照顾了他一路。
从那时白起就知道，自己在李泽言心里的位置比罗嘉要重要。
一行人连日赶路，终于有惊无险的赶到了江南。办完正事的李泽言回了长安之后，一刻不停的带兵踏平了江南一带的盗匪贼寇。
太子殿下第一次出巡的神勇事迹就这样从江南传遍了大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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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止乎于此，那说书先生乃至大陈所有百姓都知道当今圣上为了皇后娘娘的安危，不顾坠崖的危险，孤身取了匪首性命。
只有白起一个人明白，李泽言赶到马车上的那瞬间，视线一刻也没有停留在罗嘉身上。他担心的人始终都是自己。
如今他是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可是他们究竟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呢？一见面就争吵，有时甚至是一场毫无感情的性爱，就像强暴，尽管白起很不愿意用这个词来形容。
他们已经有多久没有像从前那样平心静气地坐在一起聊聊天了。
白起苦笑着摇了摇头，又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踏着暮色转身回了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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